弗兰肯斯壳

【Bernini/Borromini】为了填补饥渴的脑洞。

五百年前的罗马艺术界的俩人。

怕写错懒得考据因此略过了细节。

奇怪的文风。

色气。


Bernini/Borromini


【大卫和阿波罗】

你想要吗。

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用手抚摸过身侧的大理石。想象着对方变得柔和、光滑、温润,这让他想要把每一根手指都按进那块石头中去。当压力增大,触碰加深,他就能感受到其中的脉搏,一刻不停地,在石头的最深处,用最微弱的幅度,跳动。

他知道它们想要。它们想要透出来,从坚硬的石体中透出来。神的旨意从来不进来自天堂,同样来自万物。他喜欢自己的力量,自己那种能够让它们从牢笼中脱困的力量,那种能让这些等待了太久的石头活过来的力量,那种能够让别人、让他自己,和这些石头做爱的力量。

啊,那些冰冷的,包裹和回馈他手指的东西,慢慢在变的温热。

每一寸,都是被他爱抚过的。

波洛米尼看着他的大卫,他的阿波罗和达芙妮。

达芙妮太美。

大卫和阿波罗让他嫉妒。


你知道的,你永远不可能让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看向你。也许当他看向你的那一天,他会发现你的美,会为你惊叹,会放下友好的外壳,变得挑剔和寡言——一个制造美的人对美本身总不仅会有折服,更会有反抗和征服。他会想要拥有——占有——那些你拥有的东西。

可是你想让他看着你。

他是想要奔到天堂去吗?是想要成为俯视众生美好而不是沉迷众生美好的那个人吗?

因此你和他有了距离。

你知道,他也知道。

因此他不看你。

因为也许看了之后他会为你停留,也许不会。

但他不能冒这个风险。

他不能冒着,看到你的美的风险。因为这样同样是在拿他自己的追求和骄傲在冒险。

但你同样知道他会来找你的,他必须来。而你甚至没有争论的余地。你会过早地意识到他的到来,然后等待。尽管你不想等待。

然后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出现了。他需要你的帮助。你会帮他,因为你没有其他的选择。除了帮他,你没有其他的选择。

因为你没有其他的选择,同样因为他看着你,说话,提出请求,赞美了你,想象了你,需要了你。天哪,你想要自己的美和他的叠加在一起,你知道那会很好很合适,他也知道。因为他知道,因此他不仅是在例行求助,他更是在请求结合。

于是你们结合了。

你觉得他的手在你身上按出凹痕的时候,你变成了大理石材质的。你喜欢那种材质,只不过你让自然和石头互相对抗得到平衡,在平衡中寻求美。于是那种美是安静的,几何的,甚至几乎是理性的。可他正相反。

当然,只要是美好有力的,你都会喜欢。你们都会喜欢。但是你知道你自己就像那些平衡中的大理石一样,也时刻处在岌岌可危的平衡之中。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有这种力量,他能让你从自己的身体、头脑里脱困,他让你体会了另一种活着的方式,他让你做爱。

“我知道你在维持什么,Borromini。”他说。

“那些不错,很美,很精妙,很脆弱,因此很美。”他说。

“你除了帮我没有其他选择,你知道的。你想要帮我。”他说。

“你看着我,睁开眼。你要一直看着我,而我不会回头。”

他说。

你感受到了点儿……恨意。

恨意很好,恨意很好。

恨意让人岌岌可危,让人迸发出燃烧自己带来的能量,让人偏执,让人铭记,让人一心无二。

让人美。


【达芙妮】

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开始厌倦了。

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脑都是麻木的,他感受到的脉搏开始变得虚弱。他仍旧被盛赞,仍旧有创造力,但每一次都像在挖出自己的一部分涂抹在那些大理石上。

或是建筑物上,他想到。

哦,他讨厌建筑。


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知道自己并不是笨蛋,所以在所有的助手都被骂走的某个夜晚,他自己计算出了自己的沦落。

不意外,他想。

自杀或是豪赌,都是不错的选择。

不论你称之为什么。

他甚至有些期待那些东西被盖上去的时候的样子,哦,一点一点的,超过,一点一点的,透支。

那是他给自己设计的葬礼。

又或者,他知道自己会后悔,但这只是一种疯狂和发泄?

说起来,Borromini是能够救他的。

他会吗?

他会看着自己死吗。

他会允许自己死吗?

大概那个一直被他锁在自己视线余光中的人已经想了很多,动摇了很久,恨,或是爱了很多年。

如果恨最终胜利,那么他会选择说还是不说?或者说,是他的恨会选择阻止他的爆发,还是他的爱会选择中止他的堕落?

大卫,还是阿波罗,甚至达芙妮,都是不够的。他们都是空洞的,表面的,美的。他们放大了大理石的脉搏,没错,当你使劲地看进去,使劲地感受的时候,你会知道那个脉搏是存在的。不过那些不够。他,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,想让那些东西声如鼓阵,震耳欲聋。

他要停止,结束,封闭,压抑。

直到他后悔,知道他想要重新冲出来。直到那些能量足以冲破耳膜。


【修女,修女】

波洛米尼想念那个打破他平衡的人,那个从来不回头看他的人。

他嫉妒那些被他抚摸过的大理石,那些被他的灵感修饰过的冰冷的建筑。

他嫉妒那个抚摸这些大理石的人。

当他用力地看进去的时候,他能发现那不仅仅是微弱的脉动,那是吼叫和震怒,那是撕扯和冲撞。

如同性爱一样。

他想念他。


在那种无处发泄的日子里,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已经呆够了。他想要出来了,可是就像他自己曾经预感的一样,他出不来了。

别人把他关了起来。

Borromini还帮忙落了一道锁。

但他不着急,他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,等的只是一个窗口,一个机会。他会被给予这个机会,而他确实被给与了。

如果什么能够真的让大理石啸叫的话,那就是大理石本身。

他只需要给对方一个窗口,一个机会。一个窥视的一角,一个馈赠,一个体会快感的境遇和过程。他手里是有箭的,直指能够赠与对方快感的地方,直指那个将他锁起来的人,给予对方快感。

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知道,他发泄和感受这一次欲望,还要归功于他的修女。

哦,他那美丽的修女。他爱他的修女,这种爱波及在看见修女的Borromini的身上,因此他得以讲剪刺入他爱的另一个人的身心。他乐于,更喜于看见Borromini的放弃抵抗,这标志着对方彻底被打碎的平衡。

对方。对方。乔凡尼·洛伦佐·贝尼尼在心里品味着这个词。

他只会对那些大理石用“对方”。

除此之外,Borromini是唯一个一个,也必将是最后一个。

被打碎之后对方还能存活吗?他必然是能的,这个人还有更多的能量尚未燃尽,还在吞吐着吃掉一些的同时付出一些代价。但或许有一天,当能量耗尽,他会死的。


只是无论生与否,这是他们生命最辉煌的一段时间。最辉煌的一瞬间。

有人生来榨取别人的生存空间来生存,有人则生来无法忽视对方的存在。

有人生来一世移不开视线。

有人生来不会回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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